【百四】梦中的葬礼01
百四】梦中的葬礼
【00】
屋子里被昏暗填满，没有一盏灯亮着，也没有一支蜡烛被点燃。少年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挺直着腰杆坐在会客室里，女孩们则是安静的在里屋睡着觉，她们也身着黑色礼裙，连发带也改为了黑色。
前门忽然传来吱呀的声音，想必是有人推开门带着微弱的光走进了这间在任何时候看上去都是那么孤寂的老屋。少年起身放下手里没有被点燃的烟，他的和服袖口和下摆处都刺着大朵大朵盛放的白菊，在黑色的衣服上尤为醒目。
【01】
来者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黑色的西装完全融入了暗色的空间之中，他忧心忡忡的拿着一个老旧的公文包。少年从一侧的屏风后慢慢走出，抬头看到对方时愣了一下，然后发现自己认错人了。但仅仅只是抬头的一瞬间，少年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后对着青年微笑，“你有什么愿望吗?”语毕，走廊里的雕花照明灯忽然亮了起来，屋子像是刹那间从黑夜回到了黄昏时刻。
青年抓紧了公文包，然后望了望会客室的方向说：“我听说有间店可以解决奇怪的事情，就来了。可以进去聊吗?”“当然，你的愿望就由我来实现吧。”少年推开屏风做了个请的手势。
会客室中亮着一盏挂灯，用的是老式的灯泡，灯光呈暗黄色，照着屋子里的场景像是老照片。穿着黑色和服的少年被询问名字后，微笑着说自己名为“四月一日君寻”，然后被青年感叹了是非常少见的姓氏后两人进入了正题。
青年一脸严肃的从包里抽出一幅画来递给四月一却不打开捆着它的麻绳。少年只得自己解开麻绳，然后慢悠悠的打开只有8k大小的挂画，随着画卷一点点的打开，古色古香的女人呈现在少年的眼前，但引人注目的不是女人的美貌而是她从脖颈向下过多的蔓延以至于布满了手臂和脚踝上的眼睛。
这是一幅百目鬼的画像。
“我在杂货店看见的，刚买的第一天她的眼睛还是闭着的，但是第二天她的眼睛就睁开了，我想丟也丢不掉，总是会挂回去原来的地方。”男人说着握住了四月一退给他的茶杯，他的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四月一抬手抚过画卷，在扫过女人面上的双眼时手上沾了一层薄灰，那么一瞬间少年似乎看见了画中的女人眨了眨眼睛。他把画卷起来然后用麻线卷起来搁到椅子边，“你买回来的时候用什么打扫过它?”他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双眼，男人这时才注意到年轻的店主是异瞳，他金色的右眼像是画里的星星。
“有用刷子扫过灰。”男人沉思了会儿然后猛地睁大眼睛。“那你回去的时候去路过的第一家杂货店把第一眼看到的平光眼镜买下来吧。”少年把手里的茶杯转了一圈然后呡了口茶又接着说到“至于这副画，暂时放在我这吧，如果它还是出现了你就送过来。”男人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低头把杯里的茶一饮而尽。临走时依然是忧心忡忡的模样，但看上去比开始时好多了。
【02】
会客室里再次只剩少年一人，他轻轻的把画摊开来放在地上，然后以最初的笔直的跪坐的姿势面向它。会客室角落里的熏炉忽然散发出浓烈的香味，烟从烟斗的银头向外涌，没过一会儿，会客室里已经是烟雾缭绕，仿佛所处不是一间老屋，而是空旷无垠的空间。
摊在地板上的画卷忽然抖了抖，有什么东西从画里闪出直奔四月一金色的左眼，可少年却面无表情的坐在原位，丝毫没有躲避的打算，在拿东西还有二十厘米左右就被凭空出现的飞箭给反击了回去。一瞬间会客室像是打开了大门，烟雾都往门外涌去，于是室内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只有熏香还未熄灭。画卷已经卷了起来，仿佛先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不用你出手，我设好了结界才动手的。”四月一还是那样坐在原位没有动，他睁着眼直视前方。在少年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隐约开始看出是个拿着弓的男人。那个男人把手放在少年的肩上然后像是烟雾般消散了。
四月一轻声叹了口气然后捡起了搭在凳腿边的画卷，起身时他看着衣袖边沿上的白菊心里有些沉。
